【撒野除夕/8:00】三十岁纪事——发烧
丞丞子发烧
不是病毒与疫情无关,说隔离就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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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丞感觉自己遇到了鬼压床。
能听见闹钟的声音,并且能比较清楚地变认出那是闹钟的声音,但就是醒不过来。
快动。
再不动顾飞就要醒了。
再不动你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动——
旁边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伸过来杵了一下蒋丞的手臂,他猛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在全身又热又黏糊的感觉里恨不得一头撞在床头继续晕过去。
“起。”顾飞简洁地从被子里闷出一个字儿,然后就没动静了。
蒋丞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用试也能感觉到自己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我操……
这是发烧了吧。
居然发烧了?
上次发烧是什么时候蒋丞已经不记得了,反正他一向身体倍儿棒,这次是为什么中招了也不太清楚,着凉了,吹风了,衣服穿少了……好像这些都可以统一总结为着凉了。
“顾飞。”蒋丞用屁股蹭着床,往顾飞那边儿移动了几厘米。
委屈。
难受。
要男朋友亲亲抱抱才……也不一定好得了。
生病还不能亲嘴。
更委屈了。
“顾飞。”蒋丞伸手搭在了顾飞腰上。
“自己起。”顾飞依旧闷在被子里。
“我好热,”蒋丞听着自己声音都觉得快虚脱了,“没力气了。”
这话一说完,刚刚还连头发根都带着浓浓困意的顾飞一点儿缓冲都没有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扭头看了一眼蒋丞。
蒋丞就算烧得快冒烟了也能看出来男朋友的眼睛是靠毅力撑开的,艰难的眼皮还在微微颤抖。
多么伟大的爱情。
“什么情况?”顾飞摸了摸蒋丞的额头,“发烧了?”
“好像是。”蒋丞说。
顾飞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爬起来去柜子里翻了一通,甩着根体温计重新上了床。
“有空买个电子的吧,”蒋丞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了起来,“这玩意儿凉。”
“行。”顾飞把被子捏起来一条缝儿,把温度计塞进去了。
蒋丞嘶了一声:“好凉凉。”
“忍忍。”顾飞笑了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虽然现在有这种想法很不合适,但是男朋友加热以后亲起来显得更软了,他因为对方突然发烧而有点儿着急的心情都跟着荡了荡。
无耻啊无耻。
顾飞把皮薄肉嫩的丞哥用被子团了团,出去找药去了。
退烧药这种东西属于家家户户都会备着的类型,顾飞随便找找就翻出了一盒布洛芬,他照着盒子上看了看,还没过期。
这玩意儿是不是不能空腹吃?
顾飞又去茶几上拿了昨晚剩下的半个面包,去冰箱上面捞了瓶豆奶,然后才回了房间。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蒋丞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变得很明显,顾飞做贼一样走到床边,看见了应该是睡着了的蒋丞。
脸已经红透了,还因为呼吸不畅微微张着嘴。
顾飞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
“啧。”顾飞撩开被子,轻轻地把体温计拿了出来。
“……嗯?”蒋丞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不熟,有人一动立马就醒了。
“三十八度六,”顾飞眯着眼睛看完,顿时愣了愣,“我操?这么高。”
蒋丞只觉得多睁一秒眼睛都是酷刑,看了顾飞一眼后立马又闭上了。
“丞哥,”顾飞弯下腰小声喊,“起来吃点儿东西,药吃完再睡。”
蒋丞哼哼了一声,没动。
“不吃药烧傻了,”顾飞说,“不然我们上医院去。”
“啊……”蒋丞虚弱地睁开眼,“那你不如……给我一刀……”
“靠,”顾飞乐了,“就你现在这状态,我给你一刀都算鞭尸了。”
蒋丞笑了笑。
顾飞看着他笑都不太有劲儿的样子,猛地一阵心酸。
蒋丞永远都是一副你爱咋咋地反正我独美的样子,平时工作再累也有精力开玩笑,但是这会儿的玩笑实在是有点儿过于无力了,让人看着非常不忍心。
“行了,”顾飞把他扶了起来,“吃早饭吧……你是不是还要跟公司请假?”
“请了,”蒋丞咳了两声,“你刚出去的时候我就请了。”
“小可怜儿,”顾飞在他脖子后面捏了捏,“社畜的自我修养。”
请假很自觉的社畜强迫自己咬了几口面包,又咽下去三分之一瓶奶,最后吞药的时候五官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他挥挥手示意顾飞退下,没骨头一样滑进了被窝里。
还是睡吧。
多醒一秒就要累死了。
生病的人就是有着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的技巧,蒋丞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道多久,就感觉刚在火炉里炼了半个丹就被叫醒了,眼皮又重又烫,难受得仿佛全身都被拆了一遍。
男朋友的帅脸近在眼前。
还皱着眉头。
这表情……我是要死了吗?
“丞哥,”顾飞的语气都严肃了起来,“烧退不下来,我们去医院。”
蒋丞显然已经到了抬手都费劲的地步了,他张着嘴喘了两下,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不。”
“我叫车了,”顾飞把边上的羽绒服拿过来,直接把蒋丞从床上捞起来套上了衣服,“在小区门口等我们。”
“热啊,”蒋丞半闭着眼,很不爽地拽了拽羽绒服,“不去。”
“我背你出去,”顾飞给他裹紧衣服,嘴唇飞快地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会儿,“听我的,丞哥。”
温度太高了,嘴唇上传来的热度烧得顾飞都快稳不住了。
蒋丞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慌张,抬头看了看顾飞,然后就很配合地穿好了裤子和鞋子,很配合地被牵到了门口,很配合地等着顾飞关好了门,很配合地趴在了顾飞的背上。
顾飞勾着蒋丞的腿往上托了托,稳且迅速地下了楼。
蒋丞虽然发着高烧,但依旧是一枚可以保持自我意识的小伙汁,他贴着顾飞的脸,默默看着顾飞背着他出了小区,上了专车,又下了专车,最后进医院的那段路他没让顾飞背,总觉得这样进去跟要被抢救似的……
蒋丞低着头靠在医院的椅子上,盯着地板缓缓眨了眨眼睛。
顾飞刚刚下楼以后走得飞快,蒋丞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不管多少年,男朋友该紧张他的时候还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真是令丞感动。
顾飞交完费一转头就看见蒋丞坐在墙角边的椅子上,周围零散的病人和家属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一个人立个领子插着兜,一瞬间顾飞还以为回到了十几年前刚认识蒋丞的那会儿。
这生个病把他给可怜的。
顾飞走过去坐在蒋丞边上,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握住了他的手。
“嗯?”蒋丞扭头看他。
“打针去,”顾飞说,“打完回家,给你煮面吃。”
“行。”蒋丞笑了笑。
打针的过程不便赘述,毕竟蒋丞选手的屁股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它受难了,但是屁股针不愧是相当神奇的一项技术,等蒋丞坐着出租车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神智已经基本恢复到了日常水平。
他站在原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在顾飞过来拉他的时候果断选择了止步不前。
“怎么了?”顾飞看着他。
“背我。”蒋丞说。
“……什么?”顾飞有点儿迷茫。
“背我,”蒋丞重复了一遍,“回家。”
“您不是已经能走了吗?”顾飞啧了一声,“刚在车上说自己好了的是谁?”
“好了不能背吗?”蒋丞瞪着他,“我刚大病一场呢,不是您哭着求我去医院的时候了是吧?”
“我哭了吗?”顾飞问。
“哭了,”蒋丞点头,“噼里啪啦的,听得我悲痛欲绝。”
“好的,”顾飞走到他面前弯了弯腰,“上来。”
蒋丞乐了两声,原地一个小跳就窜上去了。
顾飞顺着力往前踩了一步,把蒋丞往上掂了掂,然后才慢慢往家里走。
“这么慢,”蒋丞晃了晃腿,“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顾飞顿了顿,然后突然加速往前跑了一段路,一直跑到开始小喘了才停下来,装药的袋子在胸前稀里哗啦一阵响。
“……操,”蒋丞在他背上笑了半天,非常愉快地在顾飞脸上亲了一下,“厉害啊兔飞飞,三十好几了还能背着我跑,活力不减当年。”
“减也不能减在这方面啊,”顾飞也跟着笑,“背男朋友的力气还是要有的,再过三十年也有。”
“哟哟哟,”蒋丞斜着眼瞅他,“给你牛的,六十岁我们比比,谁跑不动谁是这个。”
说着还把拇指朝下放在顾飞面前摆了摆。
“行啊,”顾飞笑着说,“六十岁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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