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道

没什么是一个置顶不能解决的
我狂加油👊

(提问箱堆得太多不常回啦)

今夜月色映于十七道水流,或间有扁舟,一叶似万千
——仙人送的

【花邪】你一定要走吗

考数学真的累人

没什么剧情,突然喜欢这句话,就摸个感觉

——————————————

    天气暖了,吴邪病了。


    年轻时拼命作践,埋下的隐患终于还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扑了回来。


    那势头迅猛如虎,于是病来如山倒,吴邪无可奈何地换上了蓝白条的病号服,住进了解雨臣给安排的vip病房。


    万物逐渐复苏,吴邪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为什么我每次来你都在发呆。”解雨臣阖上门,拎着保温壶走进来。


    “上了年纪就爱感悟人生。”吴邪扭头看到他手上的中药,有点无奈:“老子这边吃着西药,你能别再折腾我了吗?”


    解雨臣轻飘飘扫他一眼:“破身体不争气还好意思叫。”


    “行行行。”吴邪有点累,不想多争:“我得好好养着,省的你年少丧夫——哦,不能算年少了。”


    解雨臣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掌。


    话说得很有气势,可吴邪的情况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身子痛起来的时候,他指骨青白地攥着床单,一下下抽着气,冷汗涟涟,可就是咬死了牙关不漏声儿。


    每到这时候,解雨臣就坐会在他身边,大力掰开他的手掌,然后紧紧握住,任由对方的指甲陷进自己的手背,感受着对方手心里黏腻的触感传递来的阵阵凉意。


    那凉意渗入皮下,融入骨血,如一条小蛇,在血管中逆流而上,带着一针刺痛直达左胸,缠上那颗跳动的心脏,不轻不重地收缩着,难受又烦人。


    于是解雨臣难免心惊,总忍不住在吴邪的颤抖慢慢弱下去时晃一下手,问他:“你行不行?”


    这时候吴邪就会微微撑开一点眼皮,因为实在没力气说话,只好慢慢悠悠地冲他扯出一点胜利般的微笑。


    然后两人就一齐松口气,算是又逃过了一劫。


    白天探病的人多,吴邪还能跟胖子斗两句嘴儿,但数不清的夜晚,都是只有他们两个这么熬过来的。


    吴邪想着想着总觉得不太合算,就“喂喂”地喊解雨臣几声,尝试让他给办个出院手续。


    “想都别想。”解雨臣不为所动。


    “你看看这一天得搭进去多少钱。”吴邪继续劝:“成效还他娘的没多少。”


    解雨臣按住他:“一点也是一点,给小爷安分待着。”


    吴邪没放弃,找着机会就要讲几句,直到那天,他语气异常无奈:“反正我这样,是治不好了,何必呢。”


    那是解雨臣第一次咬牙切齿,压着嗓子从喉咙里滚出“闭嘴”两个字,他盯着吴邪,微微上挑的眼角红得近乎滴血。


    吴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弯腰开始咳嗽,恍惚间有一只手在给他拍背顺气,于是所有话语都化成了一道流淌在心底的叹息。


    等到彻底入夏,吴邪已经坐不起来了,他每天就躺在床上,一会儿说冷一会儿叫热,骗着解雨臣来回给他调温度,他就在一旁乐两声。


    “你就是欠的。”胖子看不过眼他那嘚瑟的样子:“看你好了他怎么治你。”


    吴邪就笑,笑了没两下又开始喘。


    胖子坐到他身边,不说话了。


    “胖子。”痛过一阵,吴邪又感觉活了过来:“我不在了,你得陪陪他。”


    “操,你,丫。”胖子骂他。


    “反正你嘴厉害,开导开导他。”


    “那小子才不会理我。”胖子低下头去。


    再后来,吴邪戴上了氧气罩,一天24小时多数时间都闭着眼,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解雨臣开始一刻不停地留在病房内,没人多话,因为谁都知道他在怕什么。


    张起灵来了,他推门进来,还是一片安静的气氛,解雨臣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起热水壶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吴邪就慢慢睁开了眼。


    张起灵顺着吴邪的指示靠到床边,弯下腰去听他讲话。


    吴邪看着跟他当了半辈子兄弟的人,心头酸涩地先喊了一声“小哥”,然后才断断续续地道:“你要……帮我看着他点。”


    张起灵没那么多话,只是身板好像一下变得有点僵硬,弯在那儿半天没起来。


    “好。”


    吴邪满意了,闭上眼前还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家伙总算开窍了,回答问题终于不只是摇头点头。


    解雨臣再进来时,一切如常,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那天张起灵走的时候,破天荒地握了吴邪的手一把,解雨臣看见了,没说话,只是倒水的手不经意地一抖,抖出几滴开水,滚烫地在手上印下几处红痕。


    那天晚上解雨臣没上陪护的床,他坐在病床边,听着呼吸声和心电图起伏的声音交织,静静地看着吴邪。


    “行了,明明醒着,装给谁看。”


    吴邪睁开眼,解雨臣看到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骗你解爷爷,还不够火候。”解雨臣也笑了。


    “帮我拿掉这玩意吧。”吴邪深呼吸了两下,说。


    解雨臣这次没跟他唱反调,伸手撤下了他的氧气罩。


    一时间病房又安静下来,吴邪的目光找不到焦点,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头去看解雨臣。


    解雨臣攥住他干瘦冰凉的手,跟他说:“那几位都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毛病,要不要叫他们进来。”


    “……算了吧。”吴邪张嘴良久,就吐出这么三个字来。


    “你一定要走吗?”解雨臣嘴巴挂着笑,眼里却是悲哀的迷茫。


    “你想……留我吗?”


    解雨臣想了想:“算了,浪费钱。”


    吴邪这才真正地漫开笑容,那样子连解雨臣看了都觉得舒心。


    “小花啊……”吴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睛一下一下地阖着。


    解雨臣没有应,他看着吴邪在他面前眼神涣散,看他不自觉地张嘴想要更多氧气,慢慢地,终于地,闭上了眼睛。


    “滴——”心电图显示器跳成一条直线,爆出刺耳的尖叫,解雨臣就在这嘈杂中的一方静谧里,把嘴唇贴上一只干瘪的手背。


    这大概是我做过最亏的决定了。他想。


    死亡也许是免费的,但它是用一生换来的。 ——曼利厄斯

评论(14)

热度(304)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