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道

【叶王】无绝期 09

本来想早上更的，但是居然码到现在【跪】，这篇粗长✔
今天文里文外都是圣诞，祝大家快乐呀╭(╯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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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杰他们说想找兴欣的人一起过圣诞。”王杰希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呵呵，叶修听着他波澜不惊的语气暗自偷笑，装，你接着装。

  “可是我们回去的机票都定好了。”叶修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收也收不住。

  “不然……改签？”王杰希的回答有些小心翼翼，叶修还硬是从中听出了不好意思的感觉。

  “是他们想约兴欣还是你想约我啊。”叶修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开口问到。

  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王杰希实实在在地愣在了电话的另一端。

  叶修也是说完后才惊觉这不是自己该有的反应，不由顿觉尴尬，不过王杰希的声音很快就重新在耳边响了起来：“咳，兴欣的要是不方便，就你一个留下也是可以的，我单独请你就是。”

  王杰希认定了叶修之前的语句中没有不耐和反感，这时候说出的话就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哦。”叶修轻描淡写地略过：“有空有空，我们正值青春年华，有得玩还不好？”

  “嗯……”王杰希微微拖长了尾音，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叶修挑眉。

  “队长跟着的话，他们会不自在吧？”王杰希有些含糊地说道：“不然我们俩还是……”

  “诶诶诶。”叶修乐得不行：“打住啊，我们兴欣内部和谐的很，不搞阶级分化。”

  他觉得这样的王杰希真是有趣的紧，顿了顿忍不住又接着逗他：“也就你整天绷着张脸，不然你一个人过吧，我带着他们，放心，绝对帮你管好你的那群小崽子们。”

  “……哦。”那头的王杰希似乎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又或者是被事情突如其来的发展方向砸得回不过神，愣了两秒只憋出了一个字。

  叶修的脑中浮现出王杰希眼神茫然，懵懵的样子，他的表情慢慢地柔了下来，心里有些酸软。

  仔细想想，王杰希这种冷静自持，严谨认真的男人，不管是送东西，关心人还是约饭，对他来说想必都是毫无经验的头一遭，刚才叶修从他话音里听出了不好意思，想来他这段时间做的一切，心里都是忐忑的吧。

  “没话说了？”叶修的声音轻了不少：“这么好打发，我都有罪恶感了。”他靠在桌子边沿笑了笑：“哥大人有大量，看你这么惨，就陪你一起过吧。”

  王杰希抬头看着天，深深地闭了下眼睛，扬起嘴角道：“那真是谢谢了，你通知一下其他人吧，我现在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叶修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套上羽绒衣，把烟和打火机都揣进兜里，敲了敲厕所的门。

  兴欣还没大手大脚到一人住一个单间，魏琛的声音很快隔着门传了出来：“干嘛？”

  “我跟王杰希有事出去，你叫老板娘改签下机票，等会儿微草那群人要拉你们出去过节。”

  “哈？”魏琛脑子有点不够用：“过节？还不如窝房里睡觉啊。”

  “别拿你这老年人的思想衡量别人。”叶修嘲道。

  “那你跟王杰希去干嘛？”魏琛问。

  “当然是交换养孩子的经验啊，我们大人有正事要办的。”叶修面不改色地说。

  “诶哟哟不得了，你跟王杰希还能办什么大♂人的事？”魏琛大笑。

  叶修听懂了话里的内涵，他喉头一紧，随便呛了两句就匆忙出门了，空气骤然冷下来，叶修揉了揉自己隐隐发烫的脸，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跟王杰希办事的场景，猛地一个激灵，摇摇头快步走到楼梯口，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脑袋一团乱的叶修心不在焉地往下走着，途中漫不经心地一抬头，看见了楼道顶上大大的“6楼”。

  叶修：……

  他果断走进去摁亮了电梯。

  穿过大堂走出门，叶修双手合拢哈了口气，王杰希从微草过来大概要十几分钟，他不打算在房间里等，想先下来吹吹风清醒一下。

  一阵风来，叶修缩着脖子左右看了看，叼上一根烟就要去摸打火机，突然他动作一顿，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叶修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两步绕过门口的柱子，更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的侧脸。

  “王杰希？”叶修还是有些不确定，直到那人惊讶地转过头来，一双略有差异的大小眼对上了叶修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叶修愣住了。

  “哦……我，我就在这附近来着。”王杰希在错不及防的状态下，慌乱得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撒谎似的。

  “那怎么不上去？站这儿吹风啊。”叶修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没。”王杰希随口揭过：“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叶修看着他没说话，自己挂了电话后没怎么停留就出了门，这家伙肯定是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楼下了。

  “你说你是不是傻。”叶修伸手捏住他通红的鼻尖：“进去等多好啊。”

  王杰希从来没跟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动作，更何况还是他喜欢的人，霎时僵成了一根顶天立地的人棍。

  而这回叶修却没有丝毫不自在，他把烟点上说：“要不要进去喝杯水？”

  王杰希转开脑袋，强装镇定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不，不用，走吧，先去吃饭。”

  “手机都没摁亮，你照镜子啊？大小眼有什么好看的。”叶修看着他微红的耳朵，觉得挺好玩。

  此话一出，叶修就发现王杰希耳朵尖的淡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他愣了一下，顿时很不道德地笑了起来，手里的烟一颤一颤地往下掉着烟灰。

  “走吧。”王杰希看都没看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叶修一边乐一边跟了上去。

  “请我吃饭啊？”叶修吐出一口烟心情颇好地说：“选好地方了吗，我可不容易打发。”

  “嗯。”王杰希走在他右边靠前一些，应了话后脚步停了停，扭头看了一眼叶修。

  叶修被看得莫名，接着就见王杰希的眼珠往旁边瞟了一下，像是有些说不出口，却又下定了决心般开口：“很不好看吗？”

  “什么？”叶修眨眨眼，满脸疑惑。

  “没什么。”王杰希转回去盯着眼前的雪地重新迈开步子：“不好看也没办法，这个我不好改。”

  叶修努力把脑海里那点可怜的，忘得差不多了的记忆调出来，这才意识到王杰希这话搭的是他之前说的那句“大小眼有什么好看的”。

  “诶你。”他追了两步，心情复杂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原来你会在意这个啊？”

  “我不在意。”王杰希半张脸裹在围巾里，声音闷闷的。

  这要是放在以前，叶修早就毫不留情地嘲讽开了，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一句都讲不出来，王杰希搞不好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

  唉，叶修仰天叹了一口气，随后认命地快走两步上前跟王杰希并肩：“不难看，真的。”他也没问王杰希为什么偏偏这次这么认真，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多有特点啊，网上不是流行什么“你能不能认出你男神的眼睛”吗，像你这样的毫无压力啊。”

  王杰希：……他真是见了鬼了才突然这么感性。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臭美。”叶修说了两句好话，立马又恢复了本质。

  “以前没发现自己喜欢你啊。”王杰希理所当然地接话，表现自然坦荡，直接给了叶修当头一棒。

  叶修右手一颤，欲盖弥彰地把烟塞进嘴里，心里却在上演狂风海啸，老王这大招开得人措手不及，简直防不胜防。

  于是微草队长成功扳回一局。

  两人吃过饭后又去看了电影，一部无脑爱情片看的他们彼此都无言以对，出影院的时候才下午三点，两人凑在一起商议了两分钟，一拍即合，决定找间网吧打游戏去。

  “啊，这才对嘛，这才是该过的生活啊。”叶修看着屏幕上的荣耀二字，满足地感叹道。

  “那你以后约会也要这样吗。”王杰希淡淡地说，默默记下自己跟叶修的比分是1：3。

  叶修哽了一下：“在你这话之前我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约会的事。”

  “都要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是想想比较好。”王杰希点击返回房间。

  “嘿，你那劲儿过了是吧。”叶修眯着眼睛看他：“还是中午可爱一点。”

  “我不可爱，再来。”王杰希点下开始战斗。

  从网吧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叶修抻了抻自己的腰，松着脖子上的围巾一脸无奈：“上个网吧跟搞特务一样。”

  “就当体验生活。”王杰希也拽下围巾吸了口新鲜空气。

  叶修揶揄地瞥了他一眼，刚要讲话，旁边就传来一个充满试探的男声：“王杰希？”

  王杰希条件反射就要转头，却被叶修一把扣住脑袋，他愣愣地看着叶修把围巾扯紧蒙上他半张脸，然后腰就被一只手给揽住了。

  “快走，在网吧被抓到就刺激了。”叶修跟他跟他身高相仿，这一靠近几乎是贴在他耳边说话。

  王杰希被揽着走出去几步，脑子里还都是叶修刚刚帮他缠围巾时的脸。

  身后传来脚步声，叶修一拍他的背：“跑。”

  冷风在耳边呼啸，王杰希慢慢地找回了神智，低下头笑了两声。

  叶修平日里能坐绝不站着，此时已经落了王杰希半个步子，他气喘吁吁地偏头看着难得笑的灿烂的人，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王杰希左右张望了一下，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叶修惯性使然就要从他身边冲过去，王杰希伸手一拦，混乱中一把攥住了叶修的手。

  “跟我走。”王杰希拉着他往右拐进了一条巷子。

  小巷里人很少，两人粗重的喘气声伴着呼出的白气弥漫在空气里，王杰希渐渐慢下脚步，心情已经从刚刚急急忙忙的气氛里缓了过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和叶修交握的手上。

  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王杰希还在慢慢地往前走，叶修也没有出声喊他停下，他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有力的跳动，暗道老王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然后又告诉自己再缓一会儿，再缓一会儿就去教训他。

  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汗，两人的手心都一片湿热，最后先停下的是王杰希。

  他慢慢松开叶修的手，寒风掠过手心一片冰凉，激得他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

  叶修也虚握了一下拳头，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着，重新绕回了大街上，路上行人匆匆，两旁的商店张灯结彩，外放的广播和各样的彩灯都饱含节日的气息。

  王杰希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盒子，给叶修递了过去：“圣诞节快乐。”

  叶修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嘿哟，zippo。”叶修轻轻地笑道：“还真是世界通用礼物啊。”

  “反正打火机你常用。”王杰希抬手蹭了蹭鼻子。

  叶修把zippo拿出来看了看，发现反面刻着一根细长的，叶片比较宽的草。

  “定制的吗？”叶修问。

  “嗯。”王杰希点头。

  “还刻根草，生怕哥不记得是微草队长送的是吧。”叶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咳。”王杰希突然移开了目光，叶修看他这反应顿生好奇，然后就听见王杰希说：“这还可以是一片叶子，就……叶嘛。”

  叶修的叶嘛。

  叶修听懂了他想表达的内容，怔愣了两秒，又低头去看那个图案，刚刚他就觉得这草应该再细再长一些，却不曾想还有这一层意思。

  “哦……我没准备礼物。”叶修若无其事地把打火机放回盒子里揣进口袋。

  “没事，我……”王杰希话还没说完，余光触及的马路对面就突然亮了起来。

  “哇……好漂亮。”旁边的行人纷纷驻足，王杰希转头看去，对面的一家面包店店面挂满了五彩的小灯，刚刚一齐发电，缤纷绚烂好不惊艳。

  叶修依旧盯着王杰希，他靠着墙，王杰希就站在他前面，侧脸的线条利落分明，围巾虚虚地遮住他半张脸，露出一双仿佛被灯点亮了的眼睛，眼中惯有的疏离此刻也染上一丝温柔，叶修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

  他站在那里，他就是风景。

  “叶修？怎么了？”胡思乱想间王杰希已经把视线转了回来，见叶修目无焦点地看着他，不免有些担心。

  叶修轻轻地，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只觉得面前的人被柔和的灯光撒了一身，站在光晕中耀眼得看不清晰，然后他伸出手，摁在了王杰希的后颈上，猛地一用力，就这么不偏不倚地亲了上去。

                                                    TBC